寫在前面的話/下面的文字,都是些零碎的東西。近兩年于做教書匠吃粉筆灰之余,偶爾有點感覺,就擠出點來,不想積欠了,竟然也能有這么一小堆?!蹲x書》雜志的朋友想要我給它們歸歸堆,出本小書,當然我是很高興的,雖然明知道自家的貨色不行,但既然要攏到一堆給人看,總得在前面說點什么。小學的時候就趕上了“文革”,家中遭難使我不知怎么一下子習慣起將口頭表達的方式轉移到了紙上,從那時起我寫東西就像是在閑談——東北人所謂的嘮嗑。后來上大學又陰錯陽差地學的專業(yè)是農業(yè)機械,屬于一種摻了一點農科因素的比較粗糙的工科,改行從文之后,原來學的發(fā)動機、底盤之類的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卻使得我寫起東西來更加直白,有話就開門見山,說完便撂筆走人。而且半路出家的人往往學得很雜,術難專攻,因而專業(yè)意識也就不強。按理說我現在應該屬于歷史學科的,但從潛意識里好像從來就沒覺得這個學科跟別的人文學科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同。無論什么場合,總是樂于冒些不合時宜的又直又白的傻氣,同情我的人,就是拼了命恐怕也難以在我的文字里找出點理論深度來。嚴格來講我是屬于研究歷史的,而歷史恰恰是個讓人看不起的學科,高考的時候,很少有家長樂意讓孩子報這類專業(yè),原因很簡單,畢業(yè)后工作難找。但是歷史卻又是個似乎誰都樂意插進來說幾句話的領域,中國的領導人自毛澤東以來熱衷于談古論今已經成為一種傳統(tǒng),高瞻遠矚的偉人總是將目光投向歷史的隧道,從中發(fā)掘出點我們這些肉眼凡胎視而不見的東西。而某些紅得滿世界轉的散文大師,當初就是因為侃歷史侃紅了半邊天。眼下連記者都開始出一本本厚厚的歷史報告,在彈指間解決了一個又一個歷史學家多少年也弄不清的歷史積案。至于那些歷史題材的文學藝術作品就更多,其中宣稱自家不是“戲說”的也為數不少,反正打開電視,幾乎凈是些古裝男女在晃來晃去,有段時間腦后拖根大辮子還特別多。大家都愿意侃歷史,而且掄圓了侃,但真正樂意坐下來琢磨琢磨的卻不多。歷史看來真像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回頭率很高?。┦莻€人都想去打扮打扮她,不僅打扮,現在的架勢幾乎是要給她整容而且換心換肺了。當然,從另一個角度說,大家都來侃歷史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說明了歷史還是有市場的,因為有人樂意聽才激發(fā)出一撥又一撥人的侃興??上覀兡切v史學家們卻意識不到這一點,他們只會坐在家里抱怨歷史已經被“侃家”們糟蹋完了,卻依然一門心思只顧寫他們一本正經,只有幾個或...[更多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