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太陽城：走近西藏

　　片斷：永遠的大昭寺/陳云（一）也不知這天是星期幾，反正與環(huán)繞大昭寺的八角街上熱鬧的市聲相比，大昭寺內(nèi)人聲歆寂，僅有的一些游客圍觀著一班席地而坐的喇嘛，喇嘛們裝備著全套法器，吹號誦經(jīng)，正在做一場法事——莊嚴(yán)的佛國音樂和語言，反襯得廊沿上嘰嘰的鳥鳴聲嬌俏而調(diào)皮。廊沿下，幾千幾百盞亮晶晶的酥油燈排列在架子上，與天井里大片的陽光共同構(gòu)成了對光明的虛實兩種手法的寫照。我獨自走進大殿里去，因為早聽人說，這里的壁回是西藏現(xiàn)在僅存的吐蕃時代的真跡之一。藝術(shù)品可以再生，歷史卻不會再生，所以雖然我并不是一個文物鑒賞家，但卻喜歡文物所特有的歷史縱深感，它令平面的壁畫也自呈現(xiàn)出凹凸的歷史景深。對頗有唐宋時期金碧山水畫風(fēng)格的巨幅壁畫還來不及細作觀摩，視線卻被一個佛窟的門楣木雕所吸引。許多小佛像各具神態(tài)，活躍地講述著一個個意在言外的佛典故事，但門楣低處的許多佛像細部多已漫漶不清，只剩下格外光潔發(fā)亮的佛的輪廓依然保持著曼妙的姿態(tài)。我向一個正拂袖走過的喇嘛打聽，才知道這些門楣木雕竟也是7世紀(jì)時的原物。大昭寺是全西藏香火最旺盛的寺廟。可以想見，多少個世紀(jì)以來，每天都有無數(shù)拖著緩滯的步伐、搖著經(jīng)簡捻著佛珠誦著佛經(jīng)的信徒們從四面八方走來，在大昭寺內(nèi)外排起長長的隊伍，然后在一個接著一個巍巍高坐的佛像面前匍匐。走到這里，門楣上的這些小佛像竟一下子離他們這么細巧切近，于是他們?nèi)滩蛔∩斐鍪种溉ッ?，以至用他們的額頭去碰，希望佛都感知他們的虔誠，通過那看不見的管道傳遞給他們一點祥靈瑞氣。多少個世紀(jì)。同一個劇目。川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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