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漢語虛詞研究方法論

　　我自1960年于北京大學中文系漢語專業(yè)畢業(yè)留校任教以來，一直從事現(xiàn)代漢語的教學研究工作?！拔母铩焙笤M行過一段漢語雙音節(jié)詞的研究，撰寫發(fā)表了《先秦復音詞初探》（《北京大學學報》1980年第5期、1981年第1期連載）。從1981年開始，我承擔中文系漢語專業(yè)本科生高年級的“現(xiàn)代漢語虛詞研究”專題課，同時給外國留學生也開設了“現(xiàn)代漢語虛詞”專題課，從此我的主要精力轉入了現(xiàn)代漢語虛詞的教學研究工作，直至現(xiàn)在。虛詞在語言中的作用，特別是在漢語中的作用，前人已經談得很多。虛詞類似人體的經絡，在語言中，特別是在漢語中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這幾乎已成為漢語語法學界的共識。語言實踐告訴我們，無論是外國人還是中國人，虛詞運用不當是常見的語言毛病。怎么讓同學們準確了解和掌握漢語虛詞的意義和用法？怎么讓同學們自己去發(fā)現(xiàn)和糾正在虛詞使用上的毛病？怎么讓同學們上了這門課之后，不只了解我們講過的某些虛詞的意義和用法，而且能從中具體感悟到分析漢語虛詞的思路和方法，當自己面對虛詞使用的具體語言事實時，能分析、總結、描寫某個虛詞的語法意義和使用規(guī)則？這些都是我承擔現(xiàn)代漢語虛詞研究教學任務以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我得設法給學生一把怎么準確了解虛詞、切實掌握虛詞、正確運用虛詞的“鑰匙”。為了能給學生這把“鑰匙”，我自己先嘗試對現(xiàn)代漢語虛詞進行分析和研究，同時要求學生做大量思考性的練習（每學期7—8次），目的是要促使學生自己去找資料，動腦筋思考問題，從而培養(yǎng)學生面對具體的語言事實發(fā)現(xiàn)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研究能力。就這樣，二十多年來，我一邊教學，一邊研究，研究所得就及時補充到教學內容中去，而在教學過程中同學提出的問題、同學在作業(yè)中發(fā)表的看法和出現(xiàn)的錯誤，又反過來促使我去進一步思考、研究。在這樣的師生互動中，研究不斷推進，對怎么研究現(xiàn)代漢語虛詞的認識不斷深化和積累，我的講稿也換了一本又一本。二十多年的課上下來，每一屆學生，無論是中國學生還是外國留學生，都覺得上這個課有用，有收獲，學到了知識，更學到了方法；而這讓我感到安慰。把研究所得寫成書，這我得感謝商務印書館的張萬起先生。早在十多年前，他得知我在講授“現(xiàn)代漢語虛詞研究”，就約我寫一本有關現(xiàn)代漢語虛詞的書。張萬起年歲比我略大一些，但他是我的學弟（我是1955級語言班的，他是1957級語言班的），并曾經在“大躍進”的年代一起集體編寫過《現(xiàn)代漢語虛詞例釋》，所以不好推辭。但我遲遲沒有如約交稿，好在他不催，一直說“你什么時候寫好，就什么時候交給我”，這使我沒有壓力，可以慢慢想，慢慢動筆。想什么呢？主要在想到底要寫成一本什么樣的書。最后決定，還是把交給學生的那把“鑰匙”變成文字，以求教于同仁，并希望能對我們的現(xiàn)代漢語虛詞研究有所裨益。在我的虛詞教學和研究中，除了《現(xiàn)代漢語虛詞例釋》以外，《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和《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一直是最重要的參考文獻。這三部工具書對我?guī)椭艽?，尤其是呂叔湘先生主編的《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給了我多方面的啟迪，我從中吸取了許多營養(yǎng)，對這部書真可謂愛不釋手。科學研究要求我們，一方面要虛心學習和吸取前人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應該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有所發(fā)現(xiàn)，有所前進。正是這種理念，鼓勵我在經常翻閱、經常引用這三部書的同時，也對其中的某些看法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見。對其他一些有關現(xiàn)代漢語虛詞的論著，我也持這樣的態(tài)度。當然，所提出的某些修正意見是否妥當、合適，還得請諸位同仁和廣大讀者多提意見。最后我要感謝商務印書館漢語編輯室主任周洪波先生和責編宿娟女士的大力支持和幫助，沒有他們的支持和辛勤勞動，這本書不可能那么快跟讀者見面。馬真　2004年4月于北京藍旗營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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