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的書名《三馀論草》很引人注意,讓人感到作者的謙抑?!叭拧钡墓适略趯W人曾經廣泛流傳。它是三國時學者董遇答學生問治學之道時所說的話,即“冬者歲之馀,夜者日之馀,陰雨者時之馀也”,而宗文先生則仿其義而自陳新三馀之說云:“審稿編稿之馀,開會出差之馀,吃飯飲茶之馀?!彪m語涉調侃,但亦足見其在出版社治學之艱辛。至于“論草”云云,則為宗文先生自謙其論著之尚待訂正,實則此《三馀論草》固宗文先生歷年治學成果之匯集也。《三馀論草》的絕大部分是作者研究辭賦,特別是漢賦的成果。無論對賦體,還是對賦的作者,都有若干個案研究。作者聲稱他是遇到一種偶然的機會而闖入辭賦研究這一領域的。這種偶然,應說是一種機遇。不管是偶然或機遇,每個人一生中總會碰到的,但有人抓住了機遇,并鉆進去了,也就得到他應有的收獲,而作者正是這樣一種人。所以在讀本書時,除了分享作者的研究成果外,還能體會到如何去專攻某種專門學術領域的門徑。作者對辭賦研究的文章,立意很深,文字也很通達,容易讓人得其要點,特別是作者在很多地方運用了“比較研究”的方法來點定自己的論點,在《辭、賦、頌辨異》一文中,既論其同,又辨其異,讓人認識到這三種文體“在創(chuàng)作宗旨與表現形態(tài)上,有相同、相通之處,但也確實存在著一些差異,只是有些表現得較為明顯,有些則表現得較為微妙罷了!”在《〈七發(fā)〉三問》一文中,作者以提問的方式回答了《七發(fā)》的基本思想、《七發(fā)》的文體和“七”體之源等三個主要問題,評說了《七發(fā)》的基本內容。在《也談〈天子游獵賦〉》一文中,作者針對不同意見做了辨析以后,明確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是:“《天子游獵賦》即《上林賦》,它存在于《史記》相如本傳中,然而又不完全是原樣的《天子游獵賦》了?!弊髡邔蓾h若干賦家如司馬相如、王褒、揚雄、班固、張衡和蔡邕等人,都撰專文作了分析研究。他有理有據地分析了司馬相如之所以成為“一代賦宗”的原因。他從揚雄的著作《法言》中抉擇出“詩人之賦麗以則”這一警句,認為“它不僅涵蓋了過去幾乎所有有價值的文學理論和美學思想,而且提出了一系列新的見解,概括地反映了揚雄的全部文學觀和審美觀”,并像剝筍那樣,用不少的篇幅,層層剝落,而得出結論說:“‘詩人之賦麗以則’既是揚雄所企求的文學創(chuàng)作的理論模式,又是他的全部文學觀和審美觀的形象而概括的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