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黃土地上,每一首歌就是一個故事,每個故事就是一首歌。令人肅然起敬的是,這些流淌著真摯情感的金子般的民歌,并不是出于名家之手,而是從放羊漢、腳夫、船工、走西口的農民之日傳出。一首信天游,也許只有幾句歌詞,但卻以莊戶人幾代的苦難情感作為成本的。陜北農民喲,把山山水水唱遍了,于是,口頭文學尋找了另一種出路,那就是生活中不起眼的,可空里見慣的一切,用信天游的曲調,將平時所思、所想、所盼乃至幻想,化作老百姓語言,以民歌的形式,唱開在陜北高原。盡管歌詞中不乏有糟粕,但作為一種“原始礦石”,陜北民歌卻因這種形式得到了最好的延續(xù)和傳承,它無損于陜北民歌的本身。從三十里鋪的“兩代四妹子”,中國最后一代腳夫——民間藝術人老柴根,一生處于厄運逆境的民間音樂家馬政用,三十多歲頭發(fā)已變白了的二人臺女歌手劉美蘭,背著薩克斯唱著民歌,在酒吧與歌廳艱難謀生的“兩漂一族”代表蒼朗,以及“愉林怪子”,人稱“鯰魚”的老藝人孟海平身上,我似乎看到,那蒼涼的溝壑間,誕生出了無數天然本色的璞玉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