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諸祖贊頌

船子和尚撥棹歌 作者:釋德誠


○投子青禪師

泛舟駕1111蕩箾屯匪闌釗恕夾嶺桂分千古韻,朗江山翠萬重新?!鹩X海元禪師舍短從長有幾人,遠求船子扣玄津。

蘭橈數(shù)拄徒開口,水色山光特地新?!鸨幱露U師不犯清波不擲鉤,怪哉當(dāng)面觸鰲頭。

微茫一噴朦朧雨,萬壑千巖水逆流?!鸱疔E昱禪師長竿方去隨波浪,絲線收來獲錦鱗。

橈下翻身何脫灑,回頭不見舊時人。○羅漢南禪師蓼夾蘆花碧海秋,錦鱗躍浪上金鉤。

目前無法回頭看,踏覆船來得自由?!鹫沼X總禪師夾山橈下悟心休,何患身名踏覆舟。

今古華亭垂釣者,煙波江上使人愁。○枯木成禪師一葉扁舟泛海隅,金鉤釣得錦鱗粗。

幾多逐浪迷源者,誰識清波意自殊?!鸱鹩≡U師華亭船子,修然無事。既不使人,不被人使。

拍手高歌,是誰生死。短棹絲綸,未嘗離此。○參寥潛禪師釣魚船子住溪灘,些些活計夾山傳。

太湖三萬六千頃,影在波心月在天?!鹫嫘硕U師離鉤三寸如何道,擬議還同眼里沙。

篷底月明載歸去,劫前風(fēng)韻落誰家?!鸫仁苌疃U師箬笠蓑衣自在身,掉頭不肯入紅塵。

我慚白發(fā)未歸去,笑殺華亭這老人?!鸫蠡酃U師驀口一橈去路絕,藥山之道始流傳。

離鉤三寸無消息,覺海萬乘般若船?!鹛K臺辯禪師合頭著語酬船子,恰似掘地覓青天。

直饒楫下通明澈,也是華亭破漏船?!疬_觀穎禪師憶昔藥山生一虎,朱涇船上尋人度。引得夾山拈坐具,呈見處,系驢橛上合頭語。

千尺絲綸君看取,離鉤三寸無生路。

劈口一橈親子父,猶回顧,瞎驢喪我兒孫去。○解空觀禪師船子料應(yīng)無可做,故來此處弄釣竿。

夾山不在一楫上,明月蘆花夜夜寒?!饒A極岑禪師一橈打著個瞎?jié)h,堪笑令猶行一半。竿頭絲線釣鯨波,攫浪拿云猶是鈍。

沒蹤跡處莫藏身,看來端是眼中塵。

全機打破系驢橛,棒頭點出玉麒麟?!鹈茆纸芏U師一橈劈腦沒遮攔,大海波濤澈底干。

盡謂單傳并直指,誰知倒被祖師瞞?!鹣固眠h禪師老手當(dāng)年靠夾山,全機喪盡結(jié)深冤。

父南子北家何在,撥轉(zhuǎn)天關(guān)地軸翻。○可庵衷禪師扁舟不為釣纖鱗,嘯月眠云據(jù)要津。

劈口一橈消息絕,誰知賺殺一船人?!鹚忠欢U師拶透機前子欲酬,迅雷楫下汗如流。

踏翻船去水悠悠,直入千峰不轉(zhuǎn)頭?!鹱锯止舛U師驀口一橈全殺活,點頭三下鼻撩天。

至今千古風(fēng)流在,誰道華亭覆卻船?!鹜径静叨U師未遇錦鱗閑撥棹,逍遙自在水中天。

夾山掩耳催歸去,翻卻船兒水底眠?!鹦︹治蚨U師藥山毒藥灌喉嚨,藥發(fā)無端累道吾。

掩耳直饒親薦得,鐵船翻覆錯名模?!鸹蜮煮w禪師孤蹤短艇寓江濱,眼蓋乾坤澈骨貧。

接了夾山鉆了水,至今恩怨不曾分?!鹂咸贸涠U師驀口一橈,天地昏黑。點頭三下眼橫鼻,直至今。

江水自漫漫。誰解重來把釣竿。

一句合頭驢橛上,兒孫總是錯流傳?!鹚稍丛蓝U師機輪元不掛絲頭,會有金鱗上直鉤。

驀口一橈猶未澈,踏翻船去有來由?!鹈赦致敹U師一下蘭橈驀口鞭,大洋海里火燒天。

父南子北加何許,風(fēng)滿長空月滿船?!饎e峰印禪師釣竿斫盡竹重栽,沖浪金鱗待得來。

覆卻船兒便歸去,至今江上浪崔嵬?!痂F牛印禪師垂絲千尺在深潭,水月空明滿面慚。

一個錦鱗來合殺,翻身絕唱望江南。○無用全禪師三寸離鉤不等閑,迅雷擊破萬重關(guān)。

一橈活得夾山會,從此嘉名滿世間?!鹗瘶蛐U師離鉤三寸若為酬,不犯清波得自由。

船子踏翻歸去也,至今遺恨滿滄洲?!馃o著總禪師渺渺煙波一葉舟,竿頭絲線幾沉浮。

離鉤三寸如何道,便有金鱗暗點頭?!鹉锯钟蓝U師臭口才開經(jīng)萬劫,絲毫才犯鐵輪隨。

云收雨散月明夜,翻動江波說向誰?!鸾桠止缍U師咄!這漁翁何調(diào)度,上無片瓦遮風(fēng)雨。獨釣煙波隨所寓。

超然趣,知音覷面分明舉。因得夾山來與語,一橈驀口通玄路。明月滿船全體露。

休回顧,乞兒伎倆都分付。○潛庵光禪師赤體江頭三十秋,偏于水上掛燈。

一竿棹破涇江月,夾嶺光生四百州?!鹫阄嚏U師夾嶺當(dāng)年錯用心,貪他香餌被他擒。

點頭三下無言說,水闊山遙恨轉(zhuǎn)深。○孤云權(quán)禪師離鉤三寸已周遮,臭口才開隔海涯。

贏得云山渺秋水,至今長映夕陽斜?!鸢赝ぴ轮v師江山自是天然底,卻為漁人惹是非。到得收輪天自霽,江山依舊翠如眉。

船子家風(fēng)總自然,夜深載月自撐煙。

鷗波浩蕩難尋處,贏得漁歌樂釣船?!鹬Z庵肇禪師活計都盧一釣舟,錦鱗入手便抽頭。

我來不睹師親訓(xùn),岸柳依依蘸碧流?!鹕倭轴露U師活計從來無寸土,輕舟蕩漾蘆花浦。風(fēng)靜月明潮滿渡。

非遮護,明明佛祖來無路。老倒夾山呈露布,一橈之下翻身去。鼻直眼橫無本據(jù)。

冤誰訴,至今恨在翻舟處。○天童凈禪師一橈劈口虛空破,三點驢頭覆卻船。

父子至今俱不了,江湖波浪錯流傳。○空巖印禪師親到藥山,脫卻草本。逼得夾山,雄雞生卵。

風(fēng)流千古在華亭,至今平地波濤兗?!鹦ξ炭岸U師了無錐地可容身,卻泛孤舟據(jù)要津。

不獨夾山遭毒手,至今賺殺一船人?!鹩薰扔《U師上無片瓦可蓋頭,下有萬頃江湖水。扁舟蕩漾晚風(fēng)熟,忽覺漁歌四邊起。

漁歌聲止止復(fù)歌,歌聲不羨蝦蟆多。錦鱗謐尾在何處,奈此絲綸千尺何。有時擲釣釣明月,鉤頭明月不容掣。天寒月落江水空,幾面獨對蘆花雪。

雪月蘆花一色明,寒巖異草青又青。

船頭才轉(zhuǎn)撥剌鳴,船子踏翻鴻毛輕?!鸸聵?biāo)獨書記落照灣前空無邊,煙水煙水復(fù)煙水。有客閑拋千尺絲,漁船不亂鳧鷗起。

底處吹來乃歌,滿江風(fēng)月一聲多。金鱗不在釣竿上,賴有兩橈能奈何。話盡云山并海月,到頭舍命松根掣。煙水茫茫不見人,此時惆悵誰能說。

落照依然灣水明,何人見盡雙眼青。

愚谷老子真善鳴,卷舒在我船子輕?!鸢V絕沖禪師與師同是遂寧人,來訪遺蹤愧后生。

當(dāng)日相逢定槌殺,也教知道有鄉(xiāng)親?!鹣叹炊U師禍胎深中藥山毒,痛下一橈無面目。

可憐狼藉釣灘頭,直至如今水漉漉?!鹛摴扔薅U師煙水寒,扁舟小,華亭江上相尋討。負命底劈口一橈,點頭處狼藉不少。

父子怯相酬,誰道翻身早。出黃蘆,入紅蓼。

收拾絲綸,江天未曉?!鸷紊酱舛U師霹靂聲中曾掩耳,夕陽影里卻回頭。

踏翻船子人何在,萬古朱涇水自流?!鹨烩智宥U師卓錐無地可容身,短棹垂鉤幾度春。

不是夾山?jīng)_逆浪,爭能入水見長人?!鸢着`l(xiāng)禪師一葉輕舟逐曉風(fēng),朱涇來謁老禪翁。

寒波拍岸師何在,只見孤蟬掛碧空?!鸩┥奖径U師生涯來往華亭上,釣臺煙波獲錦鱗。

蓑笠既穿船又破,更無一法在江濱?!鹜ち直蚨U師蓼花叢里打灣凵,剛到鉤頭妙不傳。

撞著夾山辭理盡,自知無計踏翻船?!鸨贝嵑喍U師合頭一語到牢關(guān),擊碎牢關(guān)險絕攀。

分得半輪秋色去,依舊響潺潺?!馃o住介講師片瓦不存,寸土不立。鼓棹呈橈,是甚死急。

覿面相呈,錐不入。

驀地翻身覆卻船,至今遺恨追難及?!鹛Y山文上座驀口一橈恩已重,踏翻船子事猶賒。

萬古朱涇江岸寺,水天空闊雁行斜。○林泉永上座碧波蕩漾釣金鱗,釣得金鱗便轉(zhuǎn)身。

千古華亭風(fēng)月在,呈橈舞棹有誰鄰?!鹚拿魍ㄉ献屣L(fēng)為線月為鉤,上釣金鱗未足酬。

誰道踏翻歸去也,至今釣線不曾收?!甬?dāng)山?jīng)_禪師打翻夾嶺精靈窟,覆卻滄浪載月船。

只這丹青難寫處,一天風(fēng)月盡敷宣?!甬?dāng)山桐禪師蘆花深處老漁郎,握劍揮空孰敢當(dāng)。

一擊鐵圍星火迸,長鯨活尾出滄浪?!鹩X范洪禪師剩水殘山慘淡間,白鷗無事釣舟閑。

個中著我添圖畫,便是華亭落照灣?!鸫蟠U師毒手一橈難避,點頭不見問津人。

煙波浩渺無窮恨,父子雖親未是親。○無盡居士張商英蘆葦蕭蕭江岸秋,長江獨月向西流。

離鉤三寸無人道,笑倚蘭橈自點頭。○山谷道人黃庭堅蕩漾生涯身已老,短蓑箬笠扁舟小。深入水云人不到。

吟復(fù)笑,一輪明月長相照。誰謂阿師來問道,一橈直與傳心要。船子踏翻才是了。

波渺渺,長鯨萬古無人釣?!鸪喑橇_適船子飄然去不歸,袈裟唯得舊時衣。

朱涇野水清如染,只與山川照落暉?!鹱庸腾w孟堅秋泊禪扉夜,清吟入興頻。風(fēng)生水鱗甲,云放月精神。

禪有機玄秘,詩無句法新。

舊題尋不見,吹遍壁間塵。○魯國曾子言幾年江上下金鉤,得個魚兒便罷休。小艇踏翻歸去也,朱涇千古月波流。

無懷居士葛天民澤國茫茫水接天,孰云無法與人傳。

見成風(fēng)月難回避,盡在華亭一釣船?!饑莞咦釉萍揖墕时M渾無路,片瓦一錐無處。突然泉底獨韜光,知是藥山傳道據(jù)。

悠悠自樂山水情,短篷因得船子名。松江涇水屢來往,點頭有志重經(jīng)營。煙波萬頃夫何住,千尺絲綸為誰付。迷頭終日笑黃能,惆悵錦鱗真罕遇。

二三十年江上游,不計工程得便休。悲歡得喪也無爭,滿船風(fēng)月蘆花秋。夾山不負道吾咄,得得未尋水中月。適然一語便合頭,萬劫當(dāng)知系驢橛。

離鉤三寸在深潭,一橈劈口無勞參。收輪罷釣有無意,語到玄妙舌莫談。傳來一祖得一祖,不必回頭再三睹。

踏翻船子去來休,只此知音了千古。○秋磵戚先之(回文)寒煙隔浦漁村遠,老子船翻話便休。灘闊起風(fēng)隨月泊,釣空卷浪帶云收。

難參要處深機險,易透禪關(guān)活水流。

觀遠有山無處到,密傳心印不多流?!鹛炫_師窟一橈用處若雷奔,轟破昆侖鐵腦門。

三尺青蛇遁寒碧,后來多認刻舟痕。○南岳鐵山瓊禪師上無片瓦下無錐,小艇優(yōu)游任所之。蘭橈撥翻波底月,清光只許自家知。

萬頃寒江一葉輕,餌云鉤月釣朱涇。清波不犯深深意,歷盡艱難無錦鱗。得個鱷兒便喜歡,可憐數(shù)載理絲竿。

短篷活計知多少,直至如今累夾山?!鹩鯑|生明禪師清世悠悠據(jù)要津,一橈活計貴千金。

朱涇路上行人少,滄海難同方寸深?!鸨P谷隱講師錦鱗躍浪上金鉤,一楫掀翻載月舟。

回首江湖玄路活,白蘋紅蓼自汀洲。○木庵賓講師古寺蕭蕭蘆葦灣,昔人曾此弄漁竿。滿船明月諸方活,一線清風(fēng)萬古寒。

柏老晉朝枝半在,門遺唐額字重刊。

夾山去后知誰繼,載把機緣石上看?!鹱油グ貢浀脗€金鱗不等閑,浮家泛宅盡掀翻。

系驢橛子難收拾,千古腥風(fēng)起釣灘?!疖嫦X萬里當(dāng)時明月一歸舟,化作龍宮涌翠樓。種柏庭深唐日月,釣魚詩老宋春秋。

水流門外三千界,禪壓江南二百州。

袖拂古碑空感慨,欲尋鷗鷺過滄洲?!鸢?/p>

船子上無片瓦,下無卓錐,安有剩語流布叢林。是皆傳之者誤,而賡歌贊之者亦誤矣。兼行于世豈不轉(zhuǎn)誤于后人者耶?徑山從而注腳也,是蕭何制律。

嘉熙丁酉中夏無準(zhǔn)叟師范以如上人之請故書此(“師范”、“特賜圓照”、“佛鑒禪師”印)

船子和尚初參藥山,征詰次,擬對,山以手掩其口,即豁然大悟。后離藥山,遁跡朱涇。泛一小舟,或吟或歌,自樂于山水之間。然觀其吐一字一句,皆發(fā)揚佛祖無上妙道,非今時蛙鳴蟬噪者比。后來諸大老過其地,或睹其像乃仰其高風(fēng)盛德,有感于中,咸留偈贊以美之。法忍坦上人,今總裒為一集,欲鋟梓流通,請題其后。余嘉坦之志,能尊其祖,有激于世,故為書之。

至治壬戌仲春住徑山虛谷叟希陵

船子和尚一生腳跟下浮逼逼地,若不得夾山,幾乎無折合。棹歌一集,只消千尺絲綸直下垂一首,足以起藥山之宗,其余總是游戲三昧爾。八百年來者,一只船打篙底打篙,搖櫓底搖櫓,終無一人動著古道。坦首坐推開其篷,駕之游于薩婆若海。雖然,只恐船子老人未肯橫點頭在。

至元丁丑春前,住育王松月比丘正印拜題(“沙門正印”、“松月翁”?。膩肀强鬃粤锰欤e詠朱涇載月船。不是夾山來識破,更于何處雪深冤。

庵曇靜稽首

記曩移舟吳淞江,系纜法忍寺,因追船子和尚靈跡,偶成一偈。今十余載,寺之安知??瓦^門話及,請筆之。踏轉(zhuǎn)船舷下水時,夾山猶帶一重疑。我來夜泊朱涇寺,兩岸潮聲說向誰。

西天目山幻住道者明本拜手。○西亭蘭若記北磵

誠禪師號船子,蜀東武信人。在藥山三十年,盡藥山之道。逮其散席,浮一葉往來華亭、朱涇,上下百余里。林塘佳處,意所適則維舟,汀煙渚蒲間,詠歌道妙。其言與志公、玄覺諸老脫略。筆墨畦畛處若合符節(jié)。識者味其滿船載月,未嘗不嘆其汲汲于得人,以為不負祖宗計。夾山去后,覆舟而歸。乃知佛祖在人間,世斷無他事。西亭三詠,照耀天地,雖乳兒灶婦能歌之。即其言,觀其行,廩廩所不死者,不與凡輩共盡。自是松澤山水益明秀,至今稱水國名勝。一經(jīng)品題,千古改觀。妙賢起遺烈,結(jié)茆于詠歌處,曰“西亭蘭若”。樊圃樹藝,一竹一石,皆有次序。菱芡浮實,蘋蓼交映;落帆半夜,荷笠亭午。開扉相延,抵掌嘯詠。冀遇如船子者,求一言之益,而拔俗于千仞之上。使其徒若圭,問予所以相遇之道,則謂之曰:船子之昭昭,如日麗天;爾之拳拳,如水在地。彼以不息照臨,爾以不息流注。均具不息之道,故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又何俟一語之益,然后為得哉?書以授圭,使歸以告賢。

○推篷室記幻住

竊觀佛祖,洞悟一心之至理,具大解脫。哀群生以虛妄情識滯于此岸,以不動智設(shè)萬行之善巧,遣其識,破其情,咸俾其直造彼岸而后已。原夫一心之道如巨舟,萬行之善巧如舟之有篷也。舟乃篷之體,篷乃舟之用。一心萬行,相融相攝。體用均資,涉入無間,曾何處所之擇哉?昔船子和尚神心廓悟,嘗泛扁舟于煙波蘆葦間,日與漁歌牧笛,互相酬酢,似無意謂于傳唱之門者。逮遇夾山,則其迅機,峻令電走風(fēng)飛,破執(zhí)蕩情,一發(fā)無貸。末后一句,命若懸絲,踏破虛空,有誰敢擬。為人痛快,未有如是之作者。今朱涇法忍寺,乃其覆舟委篷之地也。寺之沙門舜賓,始習(xí)賢首教,觀于大方之家,穎悟玄要,一旦思欲解文字之縛。大德壬寅嘗構(gòu)別室于寺之側(cè),時有勝侶來集,禮懺摩以祛業(yè)習(xí),克期觀以證自心,扁其室曰“推篷”。蓋有意于推船子既委之篷也。尋而繼伏臘之土,日資月聚,頗有成規(guī),將有待于同志之士也。余丐食吳江,會師于梅堰之正受,語及建立之由,慮來者罔其初志,囑為文以記之。余曰:船子既沒,其所不與舟同覆,篷俱委者,是道也。道之即文字而謂教,離文字而謂禪。今五百年矣,駕其既覆之舟于蒲團禪板之間,推其已委之篷于方等懺摩之上,融古今于一瞬,空迷悟于寸心。余烈遺風(fēng),尚可想見,經(jīng)世傳遠,相續(xù)不斷,推篷之義豈虛設(shè)也哉!故直筆以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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