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會獲諾貝爾經濟學獎嗎
答:獲該獎如賭輪盤,任何下過苦功的人就算是下了注,有機會。我自己認真地做了四十年,算是買了一兩個號碼,可惜那輪盤很大。
問:有人說你以前是做研究的,有成就,但這些年來你在街上走來走去,或做生意,放棄了學術。
答:我研究的是真實世界的經濟學,街頭巷尾是我的實驗室。批評我整天在街上跑的人應該讀我正在發(fā)表的《經濟解釋》(寫到第三卷,今年十月就完了),細讀之后就會知道如果不像我那樣作調查,這套三十多萬字的書不可能寫出來。
后來我才知道,上述及該訪問的其他坦白對話,在北京有兩份報章各以兩大版報道,增加了吵 吵 吵的氣氛。我又聽到,炒張五常其實是朗潤園與張五常之爭,是數學經濟與文字經濟之爭,也是黑板經濟與真實世界經濟之爭等等,連日本仔也關注這爭議的發(fā)展云云。
成都的報章幾天大字標題,什么老頑童 卡通五常之類的,好不熱鬧?;馗坌菹堤?,再飛長沙及北京。抵京后聽到的小道消息,是張五常去北大講話是單刀赴會,不知死活,膽大包天。這些都使我莫名其妙。
我是到了北大的朗潤園才知道不是兩年多前到過的北大演講廳,不在意。記者數以十計,也不在意,后來才知道是來觀戰(zhàn)的。在意的是因為學生太多,逼要站在露臺上俯視露天站的學生講。露臺及身后原定的講廳滿滿的。烈日當空,可幸氣溫還算可人,但這樣擠迫地站兩個半小時,講來有點不稱意。講后趕乘車到天津再講。上車前我要求見見罵我的夏姓青年,握握手,說說笑,拍拍照。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爭論,使記者們大失所望,掃興而去,但其后的報道還是大炒特炒。朗潤園的主持者陳平對我和太太的款待絕對一流,記者們可不知道。
昔日王羲之有蘭亭之盛,王勃時來風送滕王閣,
李白夜宴于桃李園,米南宮與蘇東坡等高人雅集于西園。朗潤園之會本來不讓古人,但他們的林毅夫當時不在北京,誠憾事也。時為壬午之春,公元二○○二年四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