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大廳后面聳起一面灰暗的高大石墻。這是士兵哨所，也是阿吉林將軍的司令部。塞斯從沒進(jìn)去過，也不想進(jìn)去。

女孩也顯得不安。她停下腳步，端詳著高墻，像是給嚇呆了。她突然轉(zhuǎn)身，抓住他，把他推到一個貨攤后面。

“我該怎么辦？他們要是不聽我的怎么辦？”

塞斯不錯眼地看著她，聳聳肩?！皩W(xué)學(xué)你朋友的樣子。可他們不能不聽。你是……”

“……祭司。沒錯。”她沉默片刻，又說：“幫我個忙。你了解這些人。”

機(jī)會突如其來，他激動不已，笑了?！拔乙菐土耍隳茏屛姨嵘龁?？”

“提升？”

“我只是第四助理檔案員。工資很可憐的。如果能做第三……第二助理……我就能多掙點兒?！?/p>

“哦，明白了?！彼幻靼住Ｋ恢^腦，“好吧，假如我能辦到。我是說，沒問題，當(dāng)然啦。只要你幫我把樂師弄出來。別讓阿吉林知道。”

“不讓他知道？不是神廟要找他嗎？”

“是秘密的?！彼緡佒?，接著她就把早先的話又說了一遍，“是神的差事。”

塞斯揚起眉毛。對神還是要敬重的。況且，她總該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再說，參與秘密能獲得力量；如果關(guān)鍵時刻能夠訛上祭司，那可太管用了?！昂冒桑彼f，“就這么定了。你先得把架子抬起來。學(xué)學(xué)你朋友。不必說話的時候就別說；讓我來說?！?/p>

米蘭妮連連搖頭，滿臉痛苦。“你不明白！我不會！我做不來。我甚至不喜歡人家看我。”

“裝裝樣子就行。”

“我不會！”

他嘆口氣，不耐煩了?！靶〗悖愕降紫敫蛇€是不想干，我的事還多著呢?！?/p>

她漲紅了臉。過了一會兒，她平穩(wěn)心境，深呼吸，手里擺弄著金鏈?！案?，”她終于說，“干?！?/p>

他拔腿便走，可立刻又轉(zhuǎn)身，伸手請她走在前面?！皩Σ黄??？赡阋欢ㄒ獢[出至高無上的樣子。只當(dāng)別人都是糞土?！?/p>

他聽見她在前面嘆氣?！罢労稳菀装??！彼止镜馈?/p>

到了門口，他攔住她，自己先進(jìn)去?！懊滋m妮小姐，”他對遇見的第一個衛(wèi)兵高聲唱道，“為神做事。”

房間很大，他的聲音在屋里回響。人們扭頭看過來。衛(wèi)兵后退一步，暈頭暈?zāi)X，把手舉到下巴。

女孩從陽光下走進(jìn)來。

她看起來瘦小蒼白，可她四下一掃，還算鎮(zhèn)靜，聲音簡直可以說很有定力：“我要找一個犯人。他們在哪里？”

直截了當(dāng)，他無法回避。足足有五分鐘，他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她或許帶著什么，因為一位軍官推開眾人走上前，級別不高，只是位隊長，但也許這就夠了。他鞠躬。

“我們沒接到通知，小姐。”

米蘭妮微微一笑，塞斯嚇了一跳。他趕忙說：“不是公事，也不是宗教事務(wù)。米蘭妮小姐來找他家的一個仆人，他好像……被抓了，好像是昨晚。她希望知道是什么罪名，并且希望和他談?wù)?。”他放低聲音，把軍官拉到一旁；犯不著讓滿屋子人都聽見。不過，消息早晚會傳到阿吉林耳朵里。

那隊長灰色頭發(fā)，一副精明相?！澳侨私惺裁?？”

“奧伯萊，”米蘭妮淡淡說道，“是樂師?！?/p>

墻上有張名單，軍官把臉貼上去，似乎讀得很吃力?？扇挂呀?jīng)看見了，就在中間?！斑@人，”他說，點點羊皮紙，“五號牢房?！?/p>

“五號？”軍官的臉微微發(fā)白，“一定搞錯了。那些是……”他偷眼看著米蘭妮，“至少……請原諒，小姐，這事我得查查。那個犯人要送到神廟。就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