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趙致晗至今也沒提結(jié)婚的事。
陶陶說: 云夏初,你要反過來求了趙致晗娶你,我就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所以,云夏初只好生生地把那份心思咽了回去。
一直以為遇見趙致晗,是遇到那個可以談婚論嫁的男人。趙致晗完全符合云夏初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第一長相普通,第二收入中等,第三有那么點兒才氣。
陶陶說,云夏初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就注定了她死水微瀾的愛情以及索然無味的婚姻。
云夏初說,這正是我所期望的。
凌晨一點,云夏初下網(wǎng),洗漱睡覺。
剛剛洗完澡的陶陶從衛(wèi)生間出來,頭發(fā)順從服帖,沐浴露的味道清甜,兒童版睡衣的胸前繡著一只粉嫩的HelloKitty。云夏初打心眼里感慨,將來娶了陶陶的男人可真是撿到寶。她一人能把三妻六妾的角色全演了,且各有風(fēng)情。
陶陶打小就是胡同里最漂亮的小姑娘,長大后更是越發(fā)的出挑。胡同口的奶奶時常說,這姑娘呀,真是水靈靈的,瞧那臉蛋兒,一指頭能掐出水來。
那時候,同為十二歲的夏初和陶陶并排坐在胡同口的青石墩上,初夏的陽光柔軟,大團大團的云彩悠閑地趕路。
夏初穿著素白底子繡了粉藍(lán)色小花的衫子,水洗藍(lán)的牛仔裙,腳上是一雙海藍(lán)色的船口公主鞋,看上去安靜乖巧。她從裙子口袋里摸出一枚水果糖,遞給身邊的陶陶。陶陶接了過去,撥開糖紙把水果糖放進嘴里,水蜜桃的甜味兒在舌尖上像是跳舞一樣歡快。陶陶對著陽光,舉著玻璃糖紙,微瞇著眼睛,問道: 夏初,你是初夏出生的嗎?
云夏初搖頭: 不,我是冬天出生的。我外公說,那天下了那年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他說這么個雪白的小人兒,就叫云雪初吧。
哦!可是為什么后來叫夏初了呢 ?陶陶不解。
據(jù)說是我媽媽堅持。因為,她和我爸最初遇見的時候,就是初夏。 清和雨乍晴,柳絮因風(fēng)起 ,我媽最喜歡這句。我爺爺?shù)臅坷镞€掛著我媽寫的那幅字呢。
你媽和你爸的感情真浪漫。 陶陶感慨著,感覺水果糖的甜味兒在舌根上,慢慢地洇開。
夏初不應(yīng)聲。她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外公長大,所有爸爸媽媽的事情,都是外公講給她聽的。在她的記憶里,父母的影像溫暖卻模糊。
早上起來,夏初收拾完畢,陶陶正坐在餐廳里,神清氣閑地吃早點。淺灰色職業(yè)套裝完美地烘托出她端莊姣好的身形,頭發(fā)扎成馬尾,高高地束在腦后,就成了一個知性干練的職場麗人。夏初在心里暗嘆,江陶陶真不愧為百變佳人啊!
看見夏初,陶陶笑著把豆?jié){油條推給她: 剛才下樓去買早點,碰見王大媽了。她悄悄跟我說,咱樓里最近搬來一個開豐田越野的男人,長得倒挺招人喜歡,但是生活作風(fēng)可能不好。所以那個經(jīng)常半夜來的濃妝艷抹的女人百分之九十是找他的,讓我們小心點。
陶陶說著,忍不住自己 哈哈 地樂出了聲。
云夏初端起豆?jié){,汗顏。
作為恩依飾品的首席設(shè)計師,夏初如今在業(yè)內(nèi)也算小有名氣,是各大珠寶公司極力挖角的人才。江陶陶對外的正經(jīng)職業(yè)是一家外企的財務(wù),每周有三個晚上還要去一家迪廳兼職領(lǐng)舞。她個人最大的理想就是掙足夠的錢敗家,成日里游走在世界各地的商場里隨便揮霍。到目前為止,這三居就有一間單獨盛放著陶陶的衣服包包鞋子香水若干。江陶陶的理念就是,這世上,男人是最變幻無常的動物,所以女人一定要對自己好!花錢買自己高興!
這一點,云夏初不時自我反省,陶陶比她更像是從事時尚行業(yè)的,搞不好是PRADA的關(guān)門弟子。
下午六點,北辰附近一家西餐廳里,云夏初照例點了自己喜歡的牛排套餐,然后若有所思地打量坐在對面的趙致晗。餐廳里的燈光暗而柔和,他正仔細(xì)地翻看著菜譜,長睫毛在臉頰上掃下淡淡的影子。云夏初在心里嘆氣,似乎有人說過長睫毛的男人很多情,但是趙致晗對自己卻是若即若離,冷熱無常。
有很多次,夏初下了決心要分手,但是一遇上趙致晗稍微燦爛點的笑臉,夏初就會一咬牙一跺腳: 算了算了,年紀(jì)一把了,嫁給什么樣的男人都一樣。反正日子久了,都會有不如意的地方,關(guān)鍵是,趙致晗長相斯文普通,人還算老實,至少結(jié)了婚外遇幾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