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尋人記(20)

李可樂尋人記 作者:李承鵬


 

這段時間有些冷落了青青,沒時間去接她航班也沒有錢給她買承諾過的LV。

男人在世上其實就是為了兩巴,上面嘴巴,下面雞巴,兩巴對立而統(tǒng)一,嘴巴的問題解決了,飽暖思淫欲,就會考慮雞巴;但如果太貪戀雞巴,嘴巴的生計就會受到影響,又得反過去經(jīng)營嘴巴。自古貴如皇上都不能幸免這個兩巴規(guī)律。

最近,我就是忙乎嘴巴去了。

最近手頭很緊,春節(jié)給青青5000元壓歲錢后,連過年給我媽錢都從慣例的4000元減少到1000元,氣得我媽邁著遠近聞名的大腳,跟著我在田坎上追了足有一公里又四飛鞋。

之所以這么統(tǒng)計,是因為我媽沒有文化,在她的概念中,公里就是她所能接受西洋距離單位的底線,這還得歸功于村里的掃盲班,讓她知道一公里等于兩華里,方便。至于什么公尺、公分、毫米她是不屑理睬的,說凈是些洋人的彎彎繞玩意兒,作不得數(shù)。如果一定要往細了說,逼急了她老人家就只能按扔出的飛鞋來計算,比如說我偷了家里的錢,她跟著我追出去,嗖就扔了一飛鞋,比如說誰偷了我家的雞,她就跟著追出去嗖嗖嗖扔了三飛鞋……她說她手上有準(zhǔn)頭的,扔出去20飛鞋就有一公里了,有次她心情大好就向我展示了一下才藝,果真扔了20飛鞋就準(zhǔn)準(zhǔn)的一公里,那一飛鞋正好就是50米了。

我對我媽大嗓門、貪小便宜、和鄰居在田坎上打架這些頗有微詞,可對她扔飛鞋這項才藝十足崇拜,有天城里的出租車開我們村問路,供銷社有多遠,我媽瞄了瞄,十六飛鞋零半,哦換算出來就是……825米。城里司機很疑惑,看著計程器開了825米,供銷社到了。頭皮都炸了,以為碰到了飛鞋仙姑。

她得意揚揚地說知道老娘的厲害了吧,不像你爸彎彎腸子,拉啥子小提琴,脖頸子都拉歪了,你爸就是拉小提琴拉歪了脖頸子,氣出不暢,那年就得氣胸死的,還《月光救命曲》,最后還是沒救得了自己的命。我趕緊糾正,沒文化,是《月光奏鳴曲》。我媽生氣,拉得就像殺豬一樣,怎么不是《月光救命曲》。又是三飛鞋。

其實我知道,我爸是因為自己的音樂夢想無法得到實現(xiàn)才郁郁寡歡而死的,和拉歪脖子無關(guān),和氣胸?zé)o關(guān),倒和我媽的百般阻撓似乎有點關(guān)。我爸在我奶的熏陶之下,自小學(xué)琴頗有天賦,只是陰差陽錯,沒考上音樂學(xué)院。結(jié)婚后,我媽再也不準(zhǔn)我爸去考音樂學(xué)院了,說小提琴有啥子可拉的,咿咿呀,還不如你爺爺彈棉花,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說起我爸,自然要說到我奶,說到我奶,也得說起我爺。我們家是如此的錯位,我奶是解放前的進步女青年,在宣傳隊里也是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我爺卻是個彈棉花的,他是專為首長彈棉花的,從紅軍一直彈到解放軍,一手棉花彈得和雪花一樣好。解放后思鄉(xiāng)心切,首長就把宣傳隊一個女孩發(fā)給了他,那女孩本不屬意我爺,但首長說彈棉花也是政治任務(wù),加之我爺為人殷勤又死纏爛打,于是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世界上最悲慘的愛情故事發(fā)生了,一個彈琵琶的,嫁給了一個彈棉花的。

就生下我爸,我爸自小立志要進城里的音樂學(xué)院,其實我爸的志向本不至于就這樣夭折,可有一天因為酒后亂性不小心失身于我媽(一說是我媽失身于他)后,我媽就要告我爸強奸,那時我爺我奶先后去世,無人給我爸做主,我爸歷來看不起我媽,最后還是被迫與村長女兒我媽成親。

我爸看不起我媽,我媽更看不起我爸,那些樂譜上寫些啥子,全是豆芽瓣瓣,還拿五根線線串起,又不能拿出去賣錢,窮酸……我爸和我媽在音樂上的嚴(yán)重分歧,最終耽擱了我爸的音樂夢想,又由于我媽的極力反對,成功地粉碎了我爸寄托在我身上的音樂夢想,讓我沒有音樂夢想,只有音樂夢游。

關(guān)于我爸和我媽的那些事屬于家庭隱私,我媽諱莫如深,如果心情大好時以后再說。總之,我媽夠強悍,她一舉就粉碎了父子倆的音樂夢想,在我爸死后,她不準(zhǔn)我練琴甚至不準(zhǔn)我談音樂,我爸留給我的那些琴譜和那個裝琴譜的匣子,要不是我一直拼命保護,早就被她賣給收荒匠了。她一直垂涎三尺地說,那匣子紫檀木的,挺值錢。

有點跑題,還是從我那貪財?shù)膵屨f回貪包包的青青。

青青見著我時有些怨氣,說不想跟那些警察一起吃飯,警匪一家。我說左大哥人挺好的,雖然他的兩巴論有些粗俗,但話丑理端,趕緊遞給她一個PSP,能給青青花1800元買一部PSP游戲機,還是因為昨天中午在辦公室斗地主贏了劉熊貓。

青青看到PSP很高興,說好可樂就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胡麗靜這幾天沒事就玩這個,還不讓我碰,太氣人了,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喲。我笑笑,附耳對她說了一句,她滿臉通紅使勁掐我,人家不干,你簡直是個大色狼。

想不到康紅也在座,見我進去后,臉色就有些變,大家彼此都有些尷尬。左大哥本來要介紹,一看這情形知道我們認識,當(dāng)下也不細問,唯剩青青和康紅仍然四目相對,刷刷地電光石火……上次她讓我去局里找她,我想?yún)f(xié)調(diào)員根本管不了我,就不想去敬她這根香,后來她調(diào)到新成立的經(jīng)偵隊,而由左大哥兼任這事的協(xié)調(diào)員,更是一時忘了她。突然狹路相逢,訥訥地不知說什么好。一會兒,康紅借故說有個文物的案子就走了。

左大哥比我大幾歲,算是我的兄長,由于他一直在這行罩著我,所以他一直吹噓他就是我的兄罩,他轉(zhuǎn)頭對青青說,哈哈,不是你身上那個胸罩,是江湖兄罩,但超級大號。青青一臉不悅,她并不知道,其實左大哥姓左名雄昭。我趕緊招呼喝酒,這箱五糧液是兄弟我專門托五糧液酒廠的兄弟從廠里頭帶出來的,絕對沒有假,這次左大哥負責(zé)協(xié)調(diào)找孫子這事,以后還得你多罩著我們。

左大哥一口飲盡,老弟你實力不行,但很義氣,我曉得每回你打麻將都是故意輸給我們,這兩年少說也輸了有六萬八萬了,放心我雖然姓左,但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止只當(dāng)左兄罩,爭取左右都把老弟你罩著,就怕把你捂出奶痱子了,哈哈哈,這兩天任務(wù)重,我這就撤退。

我拉住他,兄罩大哥,剛剛過完年又不需要掃黃打非,再喝幾杯走。

兄罩說,掃黃打非我才不趕著去咧,這次的事情市長親自掛帥督陣,給你說了也無妨,曉得考格·培根嗎?

烤個培根?市長掛帥就是為了烤根火腿嗎,還讓你大隊長連夜加班。

兄罩鄙夷地看著我說,考格·培根,培根家族次子,世界500強排名第17位的跨國集團,業(yè)務(wù)涉及金融、零售、化工、IT,這次受市長邀請親自來本城考察投資環(huán)境,考察一筆高達20億美金的化工廠投資。他還把夫人和女兒都帶來了,培根夫人是個考古迷,專門要去看三星堆古跡,今天下午站在古跡邊上熱淚盈眶說是找到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

我說,那些有錢吃飽了沒事干的老外就愛到處認領(lǐng)故鄉(xiāng),八國聯(lián)軍那會兒,老外就是太把咱們頤和園圓明園當(dāng)故鄉(xiāng)了,一高興就搬東西走,搬不走還燒掉……有錢了老子也去他們那兒認領(lǐng)故鄉(xiāng),抱著白宮柱子就不放手,摟著盧浮宮油畫就打唄兒,還喊祖國啊我的媽咪……

兄罩不高興了,龜兒子你別打斷我好不好,這時就出事了,培根的女兒也就是小培根失蹤了……都怪培根夫人,平時我們?nèi)龑泳l(wèi)保護,走哪里都有專車專人跟著,可她偏要去三星堆,幾十個警衛(wèi)不可能跟著下到文物坑里,只有都在外圈站著,三星堆彎橫倒拐的,底坑又大得跟兩個足球場一樣,他們一家三口在市長陪同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然后,小培根就不見了。剛開始還以為在哪根縫縫里面搞鉆研,30分鐘還沒找到就知道出事了,要不是這是世界文化遺產(chǎn),市長恨不得把整個坑給掘地三尺。現(xiàn)在這是本市第一號大案,不排除綁架可能,我們除了在離局里很近的地方吃口飯,家都回不去了。

我突然說,左大哥,這次你能不能再罩我一次,尋人,我們是專業(yè)。

兄罩驚訝得立即從30B到了36D,你個皮包公司找得到個屁,這可不是找個失蹤保姆失散的大表哥,這是外交行動,是關(guān)系到20億美金的投資,是兩國人民……我打斷兄罩,要是我萬一,萬一我真的找到了,兄罩大哥你也就立了頭功,找人,其實不是靠人多,而是靠腦細胞多。

兄罩打了一下我的腦殼,說你龜兒子罵我們?nèi)嗣窬炷X細胞不夠多。不過,他還是答應(yīng)一回辦公室就悄悄給我傳一些內(nèi)部資料。左兄罩當(dāng)協(xié)調(diào)員就是方便,不像那個康紅,好好的一名花木蘭,偏偏把自己裝成劉胡蘭。

燈火通明,我召集了除朱亞當(dāng)之外全體員工,當(dāng)然也只有四個人,反復(fù)研究培根家族資料后,以互問互答的形式來論證各種可能性,現(xiàn)列舉如下:

問:誰會綁架小培根,會不會是培根家族內(nèi)部人看中財產(chǎn)繼承?

答:培根夫婦早聲明遺產(chǎn)捐給慈善機構(gòu),綁架了小培根也沒用,美國很多富翁都會捐出遺產(chǎn),他們沒有被教育過“為人民服務(wù)”,其實隨時想著為人民服務(wù),不像中國富翁,那是——喂,人民,服務(wù)。

問:會不會是美國敵對勢力要破壞這筆20億美金的投資,不在中國修工廠了?

答:不會,美國佬把污染性工廠紛紛轉(zhuǎn)到第三世界國家的做法已引起憤慨,各國政府開始驅(qū)走這些化工廠,現(xiàn)在也只有中國政府不怕在領(lǐng)土上修化工廠了,一路開綠燈批地修廠減稅,而且還成功地教育了人民相信,說中國人只怕精神污染,不怕化學(xué)污染,看,中國的孩子發(fā)育狀況超過上一代,腦袋要大一號了,有的還長出三只手四只手,所以春晚已有千手觀音來慶祝了。破壞這筆生意,只對美國人自己沒好處。

問:那么是本·拉登?這是不是襲擊中國的前兆……

答:培根夫人其實有阿拉伯血統(tǒng),向來也反對美國以戰(zhàn)爭來解決伊拉克問題,所以本·拉登不太可能針對培根;其次,大家都知道,上次拉登炸完紐約返航,經(jīng)過一處上空時,手下說天津到了,拉登看了看不屑地說,放屁,這不是剛炸過的紐約嗎;又飛到一處,手下請示炸不炸北京,拉登皺著眉看了看,咦,難道我們迷航到了撒哈拉嗎;大家不知道的是,繼續(xù)一路向西,飛啊飛,飛到成都上空,下面的人民都圍坐在方桌前,每人拿一排四四方方的東西搓得唏里嘩啦,還喊吃啊碰的,手下問炸不炸,拉登大驚失色說快逃,沒聽見下面的老百姓人人都高呼,血戰(zhàn)到底,血戰(zhàn)到底……這般英勇,拉登從此不敢到中國惹事。

問:會不會是黑手黨?

答:美國黑手黨雖然猖獗,但他們知道中國公安抓住疑犯時狠勁兒絕對超過FBI、CIA,先關(guān)你三個月,也不審訊,不讓請律師,更不能保外就醫(yī),沒事就讓你看新聞聯(lián)播,憋死你。碰上公安算運氣好的了,要是碰上城管,直接圍住就一頓暴打,也聽不懂英語法語以及各種語,一會兒就打成了毛血旺。

劉一本唯唯諾諾地拿著小本本,我要是說了你們千萬不要吃驚,根據(jù)我在小本本里列出的邏輯線,最后發(fā)現(xiàn)一個驚人的結(jié)論是,這就是——小培根,根本就沒有失蹤。

我們氣貫長虹,氣沖斗牛,氣象萬千地向他說了一聲,滾。劉一本抱頭鼠竄。

左兄罩沒說錯,連公安局公安廳國安局聯(lián)手行動都找不出來,我們這皮包公司找到人了,那真就邪門了。眼見天亮,毫無進展,心生郁悶,竟然在沙發(fā)上囫圇地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竟已是中午時分,電視還開著,湖南衛(wèi)視在播報娛樂快報,分別是:范冰冰亮出醫(yī)院證明聲明她絕對沒整過容;張鈺說將公布潛規(guī)則錄像帶;馮小剛說那個女記者提問很操蛋;鄧超否認與孫儷已分手;美國人氣最高的雷朋樂隊來華巡演,有無數(shù)美國女孩從大洋彼岸飛來索吻……

我大叫,停下,杜丘他們看著我,我說,我好像看到燈火通明了,燈火的前途一片通明……快幫我查小培根是不是雷朋樂隊的粉絲,超級大粉絲的那種。

事實證明小培根不僅是雷朋超級大粉絲,而且是粉條。

當(dāng)我電光石火中想到雷朋樂隊后,尋找小培根就變得十分簡單了,我打電話給正在打麻將的左兄罩讓他趕緊問一下小培根是不是雷朋粉絲,他不耐煩地說龜兒子瘋了嗦問這個干啥子,哎呀七條,和了。他怔怔地想了一會,說你龜兒子一打電話來我就和七對,說不定還真有狗屎運,就幫你問問。

半小時后,我就和培根夫婦、一個副市長、公安局長、左兄罩驅(qū)車前往附近的重慶,傍晚時分我們就抵達體育場外,根據(jù)之前傳過去的小培根的各種相貌特征,重慶警方早已派出一隊便衣特警上了看臺,悄悄控制了高舉熒光棒又蹦又跳尖叫不已的小培根,按照培根夫人的要求,他們并不驚動小培根,她渾然不覺,還試圖沖上臺去親吻雷朋主唱。

小培根本來還想跟著雷朋樂隊繼續(xù)下幾站巡唱,想不到被我發(fā)現(xiàn)了行蹤,所以當(dāng)她被父親命令和我擁抱時,一臉不高興,我笑著說了有史以來最標(biāo)準(zhǔn)的一句英語Nice to meet you,她突然用皮鞋踢了我迎面骨一腳,我當(dāng)即倒地,疼得齜牙咧嘴。她哈哈大笑。

美國小妮子實在是個人精,可能《越獄》看多了有心得,居然從三星堆內(nèi)坑通風(fēng)口潛到外坑再成功出逃,不過還是栽在我李可樂手上,雖然躺在地下,但是我還是對小培根說了一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我就是傳說中的超人,我和超人唯一的區(qū)別,是我把內(nèi)褲穿在里面。只是這句英語太復(fù)雜,朱亞當(dāng)又不在身邊,沒達到預(yù)想中的效果。

培根用他高大的身材擁抱著我,還用胡子拉碴的臉蹭我,我頓時覺得自己像被絲瓜布刷洗的一只中國瓷碗,深深為那些哭著喊著要嫁給外國佬的中國女孩們擔(dān)心。

漂亮而性感的培根夫人香噴噴地擁抱我,親吻我的臉頰,我屏住呼吸生怕頭天吃的拉面里放的大蒜味竄出來,從而影響到一代中國年輕人的形象,可這又大大降低我對培根夫人體味的品嘗,真遺憾,只有等下次了。忘問培根夫人何時生第二胎,反正美利堅也不搞計劃生育。

龍市長上來與我親切握手,他晃啊晃差點把我晃脫臼,說感謝你啊你是我們城市的英雄,你就是我們外資投資環(huán)境的保障,你就是我們城市的天眼。我暗想天眼其實是天天盼著老天也睜開一下眼,但仍激動得很,生下來頭一次被一個正市級干部握了手,之前最高級別是我們鎮(zhèn)的副鎮(zhèn)長,他是養(yǎng)豬大戶出身,手里油膩膩的,龍市長的手卻干燥而溫暖,好像古龍說過,這種手最適合握劍柄。

政法委書記,外辦主任,公安局長,左雄昭……他真像一只超級大尺碼的胸罩罩在我頭上,足有38H,保衛(wèi)培根一家本不是他的警務(wù)范疇,只是頭天下午被拎來配合的他,卻因為我成了正主,當(dāng)了9年的副大隊長,終可名正言順地被人稱為左大隊了。他邊罩著我,邊悄悄說,兄弟,以后我就不止是左兄罩了,老子左右都罩著你,哈哈。

我已有點條件反射了,不斷張開雙臂和各路人馬擁抱,又來了一個人,我張開雙臂那人卻閃開,再張,再閃開,很有距離感地和我握手,我定睛一看,康紅。我每次見到康紅都不太順氣,不是追尾就是迫降,要么就和青青刷刷的,這次我功成名就,很想改善一下彼此的氣場,就說康警司好。

她笑笑,想不到你的小聰明還真管了用。我心中不忿,就說這是大智慧。她說小聰明。為了讓她明白大和小的關(guān)系,我打了個比方:別把我當(dāng)壁虎,其實我是鱷魚,只不過瘦身成功。

她撇了撇嘴,說你不是壁虎,你是鴨子。我不解,女警察也不能開色情玩笑哈。她說,鴨子就是全身都燉爛了,嘴還是硬的,你就靠這張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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