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他的真名叫弗蘭克?薩拉查，可人們都叫他泡泡先生。在東洛杉磯長大時，在一家舞廳里經(jīng)營過泡泡機。

邁克爾看電視里的財經(jīng)新聞，加布里埃爾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閉上眼睛，他想象著他和他的鐵騎正在一個山坡上，這條路通往安杰利斯峰。他調(diào)到低速檔，每當轉(zhuǎn)彎時他都弓起身子，綠色的世界從旁掠過。邁克爾起身，在電視機前不大的地毯上走來走去。

有人敲門。透過窗簾縫兒，邁克爾向外窺探了一下才開的門。一個寬臉盤，發(fā)濃黑的薩摹亞巨人戳在門道上。T恤外面罩著一件沒有扣子的夏威夷襯衫，他根本沒想掩飾肩帶上插著的一把點45自動手槍。

“嘿，探子。你老板呢？”

“下邊車里。得先瞅瞅動靜不是?！?/p>

薩摹亞人進來之后先查看了浴室和儲物間，把一雙大手伸進被單下邊，又把沙發(fā)上的每個靠墊都翻了個個。

邁克爾只是微笑，好像這沒有什么不正常。“沒武器，探子。你知道我從不帶那種玩藝兒?！?/p>

“安全第一。這不是泡泡先生常掛在嘴邊兒的嘛。”

哥倆的身也搜過之后探子走了，沒過兩分鐘又回來了，這回帶來一個禿頭的拉美人，顯然是個保鏢，另外一個上了歲數(shù)，戴著一副很大的墨鏡，穿著一件青綠色的高爾夫球衫。泡泡先生的皮膚上有黃褐斑，脖子上一道傷疤呈粉紅色?！暗仍谕饷?，”他吩咐完兩個保膘，隨手把門關(guān)上。

泡泡先生和邁克爾握手?！昂芨吲d見到你。”他的聲音又飄又柔?！澳氵@位朋友是誰？”

“這是我弟弟，加布里埃爾?！?/p>

“家人好。要始終保持與家人的緊密聯(lián)系?！迸菖菹壬吳芭c加布里埃爾握手?！澳阌幸粋€聰明的哥哥。這會兒也許太聰明了一點兒?！?/p>

泡泡先生在電視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安頓了自己。邁克爾在他對面的床腳處坐下。自打他們從南達科他州的農(nóng)場逃亡出來之后，加布里埃爾一直看著他哥哥怎么做那些陌生人的說服工作，不是讓他們買下他們的東西，就是把他們也變成自己人。泡泡先生恐怕是那種很難向其推銷什么的人。在兩片顏色那么深的鏡片阻擋下，你幾乎看不到他的眼神，只有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掛在嘴邊，像是在看一出喜劇表演。

“和你費城的朋友談過了？”邁克爾問道。

“事情完全解決需要時間。在此之前我可以保護你和你弟弟幾天。我們要把梅爾羅斯大樓歸還給托雷利家族。作為回報，我要擁有你費爾法克斯不動產(chǎn)的股份?！?/p>

“這有點兒太過了吧，”邁克爾說?！澳俏也皇鞘裁炊紱]有了嗎？”

“你犯了個錯誤，邁克爾。眼下，是有人要殺你，這樣還是那樣，總得做個決斷?！?/p>

“你說的不錯，可……”

“安全是頭等重要的。你失去了對兩幢辦公大樓的控制權(quán)，但你還可以活著。”微笑不止的泡泡先生仰靠在椅背上。“把這看成是一個學習的機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