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想知道英國的其他學校和華德福學校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在麥克荷實習期間我去了不遠處的綠田（Greenfield）學校聽課。這是一所小規(guī)模的私立學校，學生從4歲入學可以讀到高中畢業(yè)。大約有一半以上是住讀生，學生來自世界各地，聽說好萊塢有位大明星的孩子就在這個學校。

早上9點鐘開始上第一節(jié)課，令我驚訝的是一年級竟是4~5歲的孩子，共三個。我看到學生進教室時，老師沒有和他們握手，也沒有站在門口，正式上課前沒有晨詩、唱歌。

學生乖乖地圍坐在桌子旁，一位胖胖的女老師說：“去拿各自的字母卡！”他們迅速跑到柜子的抽屜中拿出來，老師挨個點名要求從字母A讀到Z。有一位女孩無精打采的，怎么也不肯讀，老師說了幾次也沒有用。他們不是讀字母的發(fā)音，而是讀字母在單詞中的發(fā)音。

老師在一張白紙上寫：“abcd-fg-ijk...”讓每位小孩寫出空缺的字母，小孩用鉛筆寫，基本上都能按順序寫出來，寫完交給老師，老師再給每人一張26個字母的小寫字母表，讓小孩在每個小寫字母下寫出相應的大寫字母。老師當場糾正，動作和說話速度極快，說話的口氣帶有命令性。

然后每個小孩發(fā)4張卡片，每個人的4張卡片不一樣，每張卡片上寫一個3個字母組成的單詞，老師說出一個單詞，如果發(fā)現自己有這個單詞，就把這張卡片交給老師，直到所有人的4張卡片都交完。

老師又給每人發(fā)一張紙，上面有含“sh”的四個字母組成的單詞，讓孩子拼讀：wish、cash...wash，讀完后再發(fā)給每人一塊橡皮泥，讓他們根據自己選中的一個單詞，如“Fish”（魚），用橡皮泥捏出一條魚。

半個小時內，一連串進行了六項學習內容，快得我都喘不過氣來，我飽和了。

接著我來到隔壁二年級的教室，學生年齡5~6歲，每個孩子都在用鉛筆寫作業(yè)，有時他們用水彩筆涂點顏色，每個學生的進度不同。八名學生，一位老師，老師做個別輔導。教室里掛著孩子們聽老師讀故事后，寫下的故事片段。他們比起華德福學校的學生，書寫的作業(yè)多，畫畫少，作業(yè)本和中國小學生用的作業(yè)本大小一樣，上面有線條。

華德福學校的作業(yè)本大得占據大半張課桌，約半張報紙的大小，上面沒有線條，學生把作業(yè)寫得像一幅畫，設計彩色邊框，用彩筆寫大大的字母、單詞、句子或數字，有時在字母或單詞周圍還涂上顏色。相比用鉛筆在畫線的本子上寫字母、單詞和數學題，這兩種方式對兒童有什么不同的影響？至少我感覺到前者像件藝術品，賞心悅目。后者單調、抽象、枯燥、乏味。

兩個低年級教室挨在一起，沒有聽到他們的歌聲和朗誦，沒有看到他們繪畫。據老師介紹，第一節(jié)課9點到10點20分，休息半小時，第二節(jié)課10點50分到12點。上午主要學習語文、數學，下午有手工、繪畫等實踐活動，或戶外活動。下午3點15分放學。在華德福教育體系中，孩子6歲之前上幼兒園，幼兒園混年齡組合，老師不上課，不教讀、寫、算，中午12點07分就放學，6歲才開始上小學一年級。

愛默生學院的老師馬丁和埃瑞卡不止一次地批評英國公立學校讓4歲孩子入學，學習字母、數字，我半信半疑，是真的嗎？怎么可能呢？我親眼所見，雖不是公立學校，但也知道了怎樣教4歲小孩學習字母、單詞，很像國內的一些幼兒園——老師在上課。唯一不同的是，由于這里班級人數少，老師個別輔導多，但目標一致，讓孩子盡可能早地多學知識，而華德福幼兒園和學校的目標是保護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