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玩,我必須學習。我還上網(wǎng)體驗新世界。這是個說厲害也厲害的世界,但脫下軍服后,我內(nèi)心里還是希望PC通訊能發(fā)展成全球規(guī)模的。我新申請的網(wǎng)絡線路企業(yè),就是上次做PC通訊業(yè)務的公司,讓我有種受騙的感覺。不是說PC通訊結束了,這些公司就倒閉了嗎?原來它們只是收益減少、服務中斷罷了。我開始去學校上課,專業(yè)課一節(jié)不落地去上,我還買了三色熒光筆和紙,方便整理筆記。
金融危機之后,就業(yè)無比艱難,這個令人惶恐不安的傳聞,像幽靈一般徘徊在復課生周圍。有人說今年畢業(yè)的應屆生都在玩,而去年畢業(yè)的學生誰誰已經(jīng)自殺了。為了活下去,我天不亮就去圖書館占座,午飯時瘋了一般打開托福書背單詞。到了晚上,復課生們聚在一起,吃著早已不流行的雞排,傾訴著適應環(huán)境的困難,直到喝太多吐了。我們說著這次又興起什么熱潮了,知道太遲的話是不行的。因為這才是我們不適應的證據(jù)。
大家都本能地知道這些。因為在部隊我們學的就是這些。比別人跳得高了不行,落后了也不行。無法適應的話就無法生存下去。達爾文把這稱為“適者生存”,亞當?斯密(1723—1790,蘇格蘭人,是經(jīng)濟學的主要創(chuàng)立者,著有《國富論》)把這稱為“市場”,部隊里把這叫做“適應和概念”,而社會把這稱為“懂事了”。公司找到我就是那個時候的事。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學校附近一個網(wǎng)吧的入口處。當時為了紀念期中考試結束,復課生們都聚到星際爭霸的虛擬空間,打算進行一場無所謂輸贏的戰(zhàn)爭。我正要進去,一位男人叫住了我。他站在校門邊一條散發(fā)著尿騷味兒的小胡同。
他約莫40多歲,長相雖然普通,但穿著相當講究,黑色的正裝,戴著金邊眼鏡,與這條骯臟、散發(fā)著臭味的胡同十分不符。
我停下腳步,對他做了個傻傻對視的表情。他看我發(fā)愣,不再叫我名字,而是叫了我在PC通訊上的ID。那是個簡短的英文單詞,我反射性地獻出一個真誠的微笑。
他說他是那不到一百個人中的一個,3年前一次聚會上和我互通過姓名。但我記不起來了。他請我去喝一杯,我對過去已經(jīng)沒什么留戀了,因此更加有必要去喝幾杯,而且還是他請客。
旋轉的霓虹燈,紅色花崗巖的長桌,細高細高的酒杯,我樂得嘴都合不攏了。我舒舒服服地坐在皮沙發(fā)上,感到了濃濃的暖意。我咽了一口口水,突然開始懷疑,他請我喝酒是不是騙我?我的心開始怦怦跳,覺得口渴得厲害??謶忠稽c點涌上來,為了鎮(zhèn)定一下,我開始在心里自言自語:如果他是騙子的話,他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和ID。這時候,黑西裝男子叫來了老板娘,緊接著進來了一排小姐。我愣了,想張嘴的時候,他說話了。
“你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