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統(tǒng)的笑聲中,徐伯春掛了電話,平復下涌動的心緒,向電梯走去。
衛(wèi)菊的人生歷程很普通,父母是縣里國營廠的工人,下崗后經(jīng)營著一家小食雜店,兄弟姐妹六人,她排行老四。讀完初中,沿著高中和大學的路線是不敢想的,學費根本負擔不起,便挑了個中專,學習人體保健按摩,當時她懵懵懂懂的,只是聽朋友說,學個一年半載,然后到大城市當按摩師,賺錢得很。一個學期后,學校便安排她們實習,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90%的按摩院干的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肉體交易是家常便飯,幫客人"打飛機"已經(jīng)是最低限度,所謂的按摩技法,根本就無人問津。衛(wèi)菊發(fā)覺上當,又不肯乖乖就范,便找到學校又哭又鬧,擺出一副寧可不要畢業(yè)證書,也要把這事鬧大的姿態(tài),鬧得老師校長怕了她,便幫她聯(lián)絡到康健。
康健對按摩師的要求比較嚴格,年輕貌美只是其次,更加看重專業(yè)技能。幸好衛(wèi)菊在校時學得刻苦,掌握了基本的手法,人又機靈,能說會道,總算過關。入職后,她非常用心,學得很快,加上長得俏皮可愛,很快就有一群固定客戶,收入越來越高。在人民幣的刺激下,她樂此不疲,有了一定的積蓄。但不到一年,對日復一日的體力勞動,已越來越厭倦,比起光鮮亮麗、名頭響亮的職場女性,她這個容易引起異樣眼光的按摩師,總覺得矮上幾分。
衛(wèi)菊知道自己最大的資本便是年輕,轉(zhuǎn)行要趁早,便動起跳槽的念頭。她素來敢想敢做,為了來興華日化上班,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她和康健簽了三年的勞動合同,壓了5000元保證金,沒干滿年限,這筆錢便沒了,而未做完一個月的離職期,上個月的工資隨之泡湯,加起來至少丟了小一萬。不過她已顧不得那么多,在客人身上揉揉捏捏,虛與委蛇的生活,是多一分鐘都不想待,到辦公室當白領的愿望如饑似渴地燃燒,難得黎仕國愿意提供機會,便義無反顧地一頭扎進來。
客人見得多了,從黎仕國的談吐中,衛(wèi)菊猜得出他身居高位,而且比較好說話,才敢壯起膽子求他。沒想到興華日化的規(guī)模會這么大,工資雖然低不少,但她并不計較,反而有種洗盡鉛華、返璞歸真的感覺。辦公室的一切,讓她充滿新鮮感,而憑著活潑可愛的個性,不用半天就和同事們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