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產(chǎn)生牽引力
為了展示我們的才能,需要通過迎接挑戰(zhàn)。所有競技游戲也都遵循這一原則。以電腦游戲為例,當你達到一定級別,你的獎勵就是迎接更難關(guān)的挑戰(zhàn)。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接受挑戰(zhàn),一直進行下去。在研究了杰出的運動選手和普通選手后,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賴(Mihaly Csikszentmihalyi)發(fā)現(xiàn),人處在介于富于挑戰(zhàn)、讓人焦慮萬分的任務(wù)和挑戰(zhàn)不大、讓人覺得乏味的任務(wù)間的“流動地帶”(flow zone)時,才能發(fā)揮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來做一個練習,是有關(guān)你所崇拜之人的。首先,想想他們是否遵循“超越成功的成功”之哲學。事實上,特雷莎修女(Teresa)、維克多·弗蘭克爾和威廉·華萊士都從這種哲學理念中受到了啟發(fā)。想想他們富有哲理的觀念是怎樣使其克服令人恐懼的困境,堅持追求卓越的。當時的弗蘭克爾在奧斯威辛集中營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可能;華萊士也幾乎不可能逃出監(jiān)獄;特雷莎修女也無力救助加爾各答的麻風病人。但是,他們都能夠始終堅持自己的價值觀。
想想這些人物是在怎樣的情景下展現(xiàn)出讓你心生崇拜的特點的,這些特點又是怎樣長久散發(fā)出耀眼光芒的?正如所有的小說家都知道的那樣,小說的主要人物是需要經(jīng)歷逆境才能襯托出其偉大,也正是一次次經(jīng)歷挑戰(zhàn),使他們在平凡中得以升華。華萊士面臨著英國人的虐待;弗蘭克爾面對著死亡籠罩的集中營;特雷莎修女面臨的是極度的貧困和兇險的疾病。正是這些逆境使他們身上的優(yōu)點得以展現(xiàn)。盡管它們表面上好像是災(zāi)禍,實際上卻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福分。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一些實際上能夠很好展現(xiàn)個人價值觀的機會,當事人卻沒有把握住。讓人崇拜的人物也會失敗,但他們雖敗猶榮。在《勇敢的心》中,華萊士無法逃出監(jiān)獄,他已準備好赴死,因此他吐掉了英國公主賜給他的麻醉劑。他拒絕用麻醉劑麻醉自己以減輕被英國人殘忍折磨致死的痛苦。他讓自己保持清醒,并用最后一口氣高喊著“自由”。弗蘭克爾沒能逃出集中營,也無法拯救他的獄友。然而,他注定的悲慘處境也給他提供了一個最終展示自我尊嚴和同情心的平臺——不僅通過其在集中營的活動,也不枉他最后作為一個臨床醫(yī)學家的身份。有一個記者曾經(jīng)問特雷莎修女,她是怎樣堅持致力于幫助貧困和疾病纏身之人的:“你是救不了他們的,他們最終還是會死的啊?!彼卮鸬溃骸霸谪毟F和疾病面前,你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是愛卻是持久的,因為我看到了耶穌為人類贖罪所承受的莫大痛苦?!?/p>
英雄需要非凡的逆境來凸顯勇氣。他們需要挑戰(zhàn),證明他們并非是在天氣好時才能開好船的水手,他們要證明自己在暴風雨中,也能漂亮地掌好舵。他們的優(yōu)點在他們對待環(huán)境的態(tài)度中顯現(xiàn)出來,而不是在最終結(jié)果中體現(xiàn)。他們可能無法將船安全地駛向港口,也可能在兇險的海洋中喪生,但這都無損他們的優(yōu)點。
在分析了不同文化中的神話故事后,人類學家約瑟夫·坎貝爾(Joseph Campbell)發(fā)現(xiàn),每一種文化中所描述的關(guān)于道德高尚的人物故事都非常相似。盡管這些故事各異,但有著一個相同的基本情節(jié),即坎貝爾所稱的“英雄之程?!薄皹藴实挠⑿鄢錆M神奇色彩的歷險就是一個放大了的人類學所稱的“通過儀式”:分離——啟程——歸來……一個英雄從世俗平凡的世界到達了一個超自然的神奇之地:在那里他歷盡艱險,最后取得決定性勝利;英雄從神奇的旅程中返回現(xiàn)實世界,掌握了權(quán)利,并惠及同胞?!?/p>
坎貝爾主張,世界各國的神話故事不斷重復(fù)述說著這一基本情節(jié),恰好反映了人類的共性。因此,將自己的生命看做是“英雄的旅程”將非常具有啟發(fā)性。盡管你的經(jīng)歷不會像神話中那樣奇幻,但是也少不了各種挑戰(zhàn)和機會能讓你展示自己的過人之處。
如果我們在小事上得利,
那么勝利本身也使我們變得渺小。
真正非凡永恒的事物是不會被我們所改變的。
……獲勝本身并不吸引人。
爭取勝利只是人成長的途徑:不斷被更強勢的對手打敗,又一次次地站起來。
——賴內(nèi)·馬利亞·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觀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