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要使一項重要的法律得以通過,美國政府必須向一些有影響力的公司和行業(yè)示好。奧巴馬總統(tǒng)提議醫(yī)保立法,但是他擔心這些金融界的強大力量—如大醫(yī)療保險公司和制藥行業(yè)的高管們會利用他們的影響力來扼殺這一立法提案(這在克林頓身上曾經發(fā)生過),所以奧巴馬向他們保證,他會向這些公司和行業(yè)介紹數(shù)千萬的新客戶,并提供大量的聯(lián)邦補貼,以保證它們屹立不倒。然而,這種示好無疑又增加了美國中產階級用于醫(yī)療保險的支出。同樣,為了使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和允許公司在控制限額內交易污染許可的立法得以通過,國會不得不作出承諾,將向核工業(yè)、大型農業(yè)綜合企業(yè)的乙醇生產部門和所謂的清潔煤的發(fā)展提供大量補貼(有人認為華爾街會支持這一決定,因為它在限額交易中的“交易”部分將會獲利數(shù)十億美元,污染許可交易也會產生一些衍生產品,并對投機者開放)。這樣一來,為此埋單的又將是中產階級。
沒有了應對機制的中產階級,比起以前來更感貧窮和脆弱。這樣的一個中產階級對早已司空見慣的事情會變得更加敏感:政府用納稅人的錢來補貼大公司,支持它們的基礎研發(fā)活動,為它們打開國外市場,為它們提供利潤頗豐的政府合同,以此提高它們的股票價格。這讓這些公司的高管和股東們從中獲得了巨大的利益。然而,這些公司將它們越來越多的產品生產進行外包,美國工人的就業(yè)機會因此越來越少,工資水平也越來越低。
貧窮的中產階級也有可能會更加關注稅收政策的遞減性。盡管民主黨執(zhí)政時與共和黨相比更樂意提高對富人的征稅,但是他們也規(guī)定了大量的“例外”情況。2001年,小布什總統(tǒng)摒棄了原來的遺產稅,他大幅提高了繼承人的遺產稅起征點(2001年為100萬美元,2009年為350萬美元或繼承人是一對夫妻時為700萬美元),并計劃在2010年廢除這一稅收政策。奧巴馬政府并沒有使稅收恢復到原來的水平,也沒有將遺產稅的起征點下調至100萬美元,而是聽從了國會中民主黨人士的“良策”,將遺產稅的起征點繼續(xù)保持在350萬美元。最富裕的美國人中,只有2%從這一改變中受益,但是這樣的代價是很高的。在2012年至2021年間,聯(lián)邦財政將會因此流失4 850億美元。如果聯(lián)邦開支沒有減少的話,這4 850億美元還需要美國納稅人掏腰包。
還有另外一個突出的例子。一些對沖基金經理人和私募基金經理人(他們的年收入通常都是數(shù)千萬美元)每年繳納的稅額只占他們全部收入的15%多一點。這個比率比許多中等收入水平的美國人所繳納的要低,而他們的收入?yún)s無法與這些經理人們相提并論。這種納稅額奇怪的懸殊是由過時的稅收漏洞引起的。一些短期資本經營者很善于鉆空子,將他們的酬金以長期資本收益而非一般酬勞的形式上報。雖然政府和眾議院中的民主黨人士多次嘗試將這一漏洞堵上,但是參議院中的民主黨和共和黨人卻聯(lián)合起來,使這一漏洞的絕大部分依然洞開。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這些對沖基金和私募基金的經理人是他們競選時的資金來源。
同時,由于收入很少,聯(lián)邦和地方政府提高了營業(yè)稅稅率。這些稅收負擔不成比例地落到了中產階級和窮人的身上,而他們用于消費的錢占收入的比例遠遠超過了富人(令人吃驚的是,華盛頓的政客和專家們還在竭力推行一項國家營業(yè)稅來取代聯(lián)邦所得稅)。同時地方政府也前所未有地依賴于財產稅的稅收收入,而財產稅也同樣不成比例地增加了中產階級納稅人的負擔,因為他們的財產大多都擺在他們的家里;而富人們則不然,他們的財產都換成了金融票據(jù)。
雖然在競技場上會有不公平的現(xiàn)象發(fā)生,但是只要美國人覺得他們最終還是能夠變得富裕的話,這還是能夠忍受的。但是就像我先前指出的一樣,要想爬到可以拿高薪的位置(還有要想和出身名門的人建立關系,或與名門之后攀上親戚),接受良好的教育是前提。但是富人們早已事先安排好了一切,占據(jù)了好的學校和大學,讓一切都朝著有利于他們孩子的方向發(fā)展。美國曾經是一個社會流動性很強的國家,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個社會中有出頭之日。而現(xiàn)在,中產階級家庭的孩子只能在落后的小學和中學讀書,長大后也只能去一些公立大學上學,而這些大學由于所在州被迫縮減預算,它們的財政支持也因此被削減。
關于這一游戲存在舞弊的最有力的證據(jù)可能就是針對以上情況,一些人裝聾作啞,閉口不談。人們還會幻想,有些政治領袖會站出來談論美國不斷擴大的不平等和中產階級停滯不前的收入水平。但是,當收入和財富差距達到了驚人的程度時,人們會發(fā)現(xiàn)很少有人來談論這一問題,甚至民主黨人也對此保持沉默。
結果,一些美國人已經從開始的對政府的不信任演化成了對政府的憤怒。考慮到居高不下的失業(yè)率和多數(shù)美國人實際工資較低的局面,在未來的數(shù)年間,將會有更多的人加入這一憤怒的人群中。由于政治同大自然一樣容不下任何真空的存在,除非有可供替代的選擇,否則獨立黨,或諸如此類的黨派將會帶來民族主義、孤立主義、零寬容和偏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