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漫終究搬出了女生公寓。姨夫得知馮琦漫搬出學校,每日都要乘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才能到達,便讓琦漫搬來自己家住。琦漫先是婉謝,但姨夫卻說那是小姨的意思,便不好再拒絕了。
其實在琦漫感覺,那絕不會是小姨的意思,可姨夫都把小姨搬出來說了,顯然是知道琦漫對小姨有所偏見,她不好推辭,便搬了去住。
小姨那兒有條川流不息的小河,沿河便能走到學校。那河猶如一條墨綠色的綢帶貫穿著馬路的兩端。夜晚,當路旁的一切事物都進入睡眠狀態(tài)之時,惟有那河流還在這寂寥的夜里哼唱著潺潺的清脆的歌曲。
河的后面,巋立著一幢幢當?shù)卦∶竦姆孔?,由于每戶人家家人并不多,然而房子太大,若光有家人居住不免有些浪費面積,于是便產(chǎn)生了不少“包租婆”這樣的“地主階級”。
小姨的房子是一個用白色鐵柵欄圍成的小院。整個院子環(huán)繞著一座上了百年歷史的歐式紅磚小樓,古樸而幽雅,也是能叫人生出靈感來的,這叫琦漫很是喜歡。琦漫就住在第二層朝南的那個屋子里。
小姨家有個比琦漫大三歲的表姐,姓韋,名珣珊。韋珣珊是一個開朗外向、成績優(yōu)異、能說會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漂亮女孩,可說在這樣的年代,全能女孩已是為數(shù)不多了。倘若是三年前,這座小樓里還有一個表姐,那可是天生的天才,但性格與珣珊截然相反,是屬于安靜讀書型的,高三那年被保送到中國科技大學,跟母親姓的,叫戴琳。戴琳大學畢業(yè)后就飛去美國留學了,隨后定居美國。
珣珊的普通話說得也比琦漫溜,那是她高中時廣播聽多了,有一陣子她甚至立志要當一名電臺主持人。她覺得電臺主持人那么吃香的職業(yè),輕輕松松地既可以有一大幫的粉絲擁著你,又能賺到錢,因此那時她成天抱著一臺父親從日本帶回來的“索尼”,沒完沒了地聽。
珣珊樂此不疲地崇拜那個鄢然啊、高子啊,不厭其煩地撥打熱線,不過她大一那年還真被叫去當了一回“嘉賓主持”,于是興致便來了,買了一大堆北廣出版的教材。在現(xiàn)在學校大小活動,那個舞臺絕對少不了珣珊露臉的份。
能讓馮琦漫稱得上崇拜的人基本沒有,這個年紀就無所謂偶像的人是極為少數(shù)的,琦漫便是這樣的,也正應了她獅子座的性格特點。因此,即便心里崇拜了,嘴上便是不說的,但多少會在言談間透露出來。珣珊也是獅子座的,所以一樣是有著一點傲慢,有著一點虛榮,也有著不止一點的熱情。
剛到小姨家那天,琦漫在浴室里沖涼,沖著沖著便聽到了珣珊的鋼琴聲,便停下來側(cè)耳傾聽,差點忘了洗澡。
那天小姨家來了新房客,琦漫上樓曬衣服的時候,經(jīng)過三樓的客房,見門開著,里邊有一臺攝像機被固定在三腳架上。那時琦漫只在電視上見過攝像機那東西,也便產(chǎn)生了好奇心。
琦漫進了去,將眼睛對在取景器上,不料透過對樓半掩著的天窗依稀可見一對年輕夫婦在行房事,那對焦也顯然是調(diào)好的,只見男子在女子的身上貪婪地吮吸著,活像頭野獸一般。
琦漫的心越跳越快,口也被嚇得發(fā)燥起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想人這東西可真是殘忍的動物,身上也便條件反射地一陣不舒服。約摸過了十分鐘,琦漫聽到樓道上有人走動,一慌神,轉(zhuǎn)身的動作都有些僵硬起來,一動就發(fā)抖,不知該躲屋子里還是逃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