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之把耳朵湊到姬恪唇邊，分辨幾次，才勉強聽出他的話。

“咳咳……看下面，是地面還是水面？有多深？”

蘇婉之聽清，連忙朝下看，清晨剛過，依稀有晨霧繚繞。光透過縫隙滲透而下，霧氣同時向著四面裊裊散開，不大清晰地看見一線江水。

“水面，大概是……我看不清?！?/p>

身體的不適到了極限，急速下墜讓姬恪幾乎反胃。

強迫自己清醒……他還什么都沒有做，他暫時……不能死。

“蘇……蘇小姐，你會游水嗎？”

“不會……”

姬恪心里一沉。

沒等他再說什么，忽然聽見蘇婉之斬釘截鐵的聲音，“姬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姬恪有些想笑，他會落到這個境地還不是因為……罷了，事到如今，怪罪她已然沒有任何意義。

五臟六腑隨著越來越急的下落翻滾不休。

姬恪慢慢合上眸，積蓄體力。

掉落進水面的那一瞬，姬恪驀然睜開眼，掙扎著向上游，卻發(fā)現(xiàn)手腕上綁著一條白綾，正隨著水力拖他朝一邊去。

他扯了扯白綾，白綾的一端似乎正綁在一塊暗礁上。

那蘇婉之呢？

念頭驟起，一瞬遲疑。

一道巨浪拍下，淹沒了所有身影。

姬恪清醒時，渾身酸痛，好似散架。

但，并沒有死。

身下便是陸地，天色沉重，看似暗色的駭浪仍是一濤一濤地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