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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主播,還是做科研?(2)

我在哈佛上大學 作者:石榴花 劉鵬飛


中國科學院的學習是輕松愉快的,很慶幸,雖然放棄了電視臺的工作,我和媒體的緣分依然繼續(xù)著。課業(yè)之余,我開始兼職中央電視臺社會與法制頻道《道德觀察》節(jié)目的編導助理。我兼職的初衷是基于對媒體的興趣,基于掙錢自立,做了一段時間之后,我被節(jié)目里涉及的民生問題深深地吸引了。當時帶我的編導老師是曾經負責編導《走進科學》的梅子姐姐,一個干練的大女孩。梅子姐姐有著犀利的眼光和率真的個性,以及一個優(yōu)秀媒體工作者的各種特質。我跟隨著她參與了許多專題片的制作,包括對艾滋病病人生活狀態(tài)的追蹤,食品加工業(yè)中黑洞的報道,以及Z城水污染事件的深入調查。我本以為央視的報道,可以有效地解決問題,給受害者帶來足夠的幫助和救援力量,從根本上徹底改變他們的困境。然而我們的攝制組盡管忠于職守,盡心盡力,所帶來效應卻遠遠不夠,要修復現(xiàn)實中疾病、貧窮和污染帶來的傷疤,對整個社會來說依然是莫大的挑戰(zhàn)。這段經歷讓我意識到社會遠非我想象的那么簡單,很多我從未經歷過的感觸,如決堤的洪水般向我涌來。要根除這些讓人悲哀的現(xiàn)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要幫助弱勢群體,也不是一次慷慨解囊的經濟支援就能實現(xiàn)的。梅子姐姐察覺到了我的沮喪和擔憂,安慰我說:“媒體人能做的,是讓更多的社會人士和專家學者關注到這些被遺忘的角落,治標不治本。真正的解藥在你們這些未來的學者身上。不要以為科研只是一群讀書人為發(fā)表論文所做的膚淺工作,知識支持,是政策和法律最重要的脊梁骨,要用你們的學識和才華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梅子姐姐的話讓我震動,是的,我想要做的,遠遠超越了幾篇論文所能承載的。

在中科院,我所攻讀的學科是生物化學和分子生物學。“民以食為天”,食品添加劑和食品保鮮劑的潛在健康危害,是食品安全的巨大挑戰(zhàn)。我的碩士導師蔣老師致力的事業(yè)是延緩農產品采摘后營養(yǎng)成分的丟失,并研發(fā)可以取代那些殘留度高并有毒性的化學保鮮方法的綠色無害的食品保鮮技術。蔣老師不僅是植物生理領域里優(yōu)秀的科學家,更是一個父親般的好導師。他對每一個學生都投入了全身心的關愛。從進入課題組的那天開始,蔣老師就用他的勤奮和努力勉勵著我。在他的指導下,我順利完成了萃取植物表皮抗氧化營養(yǎng)成分的課題。

在中科院,我們課題組和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在科研上有長期合作,我的導師蔣老師德高望重,可以推薦學生在全額獎學金資助下去昆士蘭大學繼續(xù)攻讀博士。蔣老師毫無保留地想到了我:“博士不只是一個學位,更是一個對你綜合能力系統(tǒng)訓練的過程。”他對我孜孜不倦的教誨依然清晰如昨。

然而這一次,我讓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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